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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的旧梦

 


未完的旧梦(一)

—— Gadis di Tepi Sungai Serayu ——



  这是时代激流中的小故事。势不可当的滚滚历史洪流,将芸芸众生的小人物冲倒了。有的被淹没;有的被冲到遥远的异国他乡。他们满身创伤,而陪伴和支撑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的却仅仅是一场未完的旧梦.........

   1955年我华校高中毕业。母校校长鼓励我远赴中爪哇南部的一个小城镇——芝拉扎任教。那是一所新创立的学校。由于地处偏僻,很难请到老师。自己初出茅庐,能找到一块立锥之地,也算幸运,于是满口答应。

  我到任后,校方通知我,学校计划开设中学部初中一班,分配我担任该班的几门课程兼当班主任。年青人没有任何得失考虑,工作起来倒也轻松愉快。很快一个学期结束了。校方决定续办初二班,第三年又进一步开设初三班,我一路跟班任教。到了初三阶段,问题就来了。

  芝拉扎没有华校高中,初三毕业,想升读高中就得到外地升学。我们这些非原校学生,当然不能直入高一,要经过考试。有关学校才按考生考试成绩决定录取与否。如此一来,初三毕业班的学生,学习上自然比较紧张。

  芝拉扎交通不发达,和外界相当隔绝。我是大城市来的,又是高中毕业生,算是见过世面,加上我又是初三班的班主任,有关学生升读高中的各项事宜,学校当然要我多加费心,自己也觉得义不容辞。为此我一方面和母校以及老同学加紧联系,另方面就组成下午课外学习班,给那些有意升读高中的学生,恶补各类参考题和复习题。其实,就实际而言,班上有经济条件准备到外地升读高中的并不多。然而年轻人好学,全班同学几乎都参加课外学习班。

  当了三年的班主任,师生关系十分融洽。他们很信任我,大事小事愿意找我倾吐商谈。小地方嘛,民情总是非常纯朴。

  班上有一位女学生,不知怎的引起我较多的关注。她叫謝冰蓉,人长得十分秀气,禀质又聪慧伶俐。她举止大方而有礼。白哲的皮肤,甜甜的瓜子脸,略高的额骨,大小适中的尖鼻子,薄薄的粉红色樱唇,线条格外优美,这一切给人予亲切舒适的感觉。她嫣然一笑,露出一排珍珠般洁白整齐的牙齿,真逗人喜爱。她那发亮乌黑的短发,垂散在耳根下,散发出青春气息。她眉毛和睫毛,浓密长短,恰到好处,衬托着明亮的眸子,越显得妩媚可爱。她少谈寡言,可是讲起话来,嗓音银铃般清脆悦耳,娓娓动听。她不算活泼大方,但绝不矫揉造作。她工作学习勤奋努力又认真。我看过她的笔记本,写的比我的教学大纲还详尽整齐。我总是把她的习作本拿到最后去看。因为我觉得批改她的作业,不是工作而是享受。如此几乎毫无瑕疵的女孩子,向她献殷勤的男同学,自然多篓篓。许建良是其中之一。建良对她可谓呵护备至,全心全意也是诚心诚意。实际上班上同学也将他们两个对配成一双并加于调侃。有一次我听到几个女同学唧唧喳喳相互调侃对方。一个女同学直截了当冲着她说:“建良就是喜欢你!”。她笑着,爽朗回答: “好哇,让他出钱供我到外地升读高中”。讲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不知怎的,我站在一旁听得心突然往下沉。似乎感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把我整个得推倒在地。

  毕业考试逼近,初三班的学习气氛更为紧张。每日下午,同学们纷纷回到学校自修,复习或作功课。我亦过去辅导和解答些难题。

  一天,将近下午六点。原来坐满学生的教室显得静悄悄地无声。我好奇地向内望去,看到谢冰蓉独个儿还坐在那里。我本能的走进去在她前面椅子坐下。只见她随意翻阅台上的课文,眼眶湿润,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。

“有心事?”我直接但异常小声地问。她点点头,泪水开始往下流。两人都不作声。她抽噎了几下,用小手巾擦脸。
  “老师,家里没能让我升学, 劝我早点嫁人。”四周非常宁静, 只听得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。听她一说,我心里再也无法平静。悲怜、气愤、同情、无奈等等感觉,充斥着我胸中沸腾。她双手沉着头,伏在台桌上哭泣。我深深地吸口气,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最了解她的人,并且下决心行侠仗义,拔刀相助。我本能地用力拍打桌子。谢冰蓉吓了一跳,抬起头来望着我。意识到有人同情自己,心里似乎略微宽慰。两人四目相投,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。两颗愤愤不平的心,结合起来了,下决心向命运挑战!

  事后我们又碰头商议过几次,努力寻求解决办法。可惜两人绞尽脑汁,搜索枯肠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。最后能想出的也仅仅是“拖”字诀。

  学期终于结束,毕业后谢冰蓉留校任教小学部。小地方华校教师工资当然十分微薄,因此谢冰蓉生活上十分节俭。她把工资一部分交给父母以舒缓家里的经济负担,同时尽量蓄点钱以备将来升读高中。我和谢冰蓉朝暮与共,加深了彼此的了解,关系也愈加密切。




SUNGAI SERAYU   ↑


多谢你们的观赏。未完 待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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